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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 人 與 量 人
(原文發表於2003年7月31日)
七月二十六日信報刊登了一篇文章《香港地產暴跌誰之過》，作者為關山先生。關先生為董特首抱不平，寫道：「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董建華先生沒有以權謀私，從善如流，愛民如子。是歷史上最好的地方長官之一。不妨請幾個歷史學家來，能〈否〉找出歷代幾個地方官和董建華先生相媲美。」
短短數十字，已經充滿爭議性：說董先生沒有以權謀私，廉潔自持，這點絕大多數人應無異議；從善如流，大數人恐怕不會同意，他們認為董特首過往六年施政頻頻失誤，正是因為沒有了解民意，因為偏信，因為擇惡固執；愛民如子，大多數人會同意董特首宅心仁厚，但由於缺乏政治才能，弄到凡事議而不決，決而不行，行而不果，市民苦之，這樣的愛民其實乃害民，施政從來是講客觀效果，而不講主觀願望，說特首愛民如子，亦難得到公認；說董特首是歷史上最好的地方長官之一，這點反對聲音大概會最激烈。「最好」這兩個字可圈可點，「好」指甚麼？是指好心腸還是好政績？既然在比較地方長官，應該指後者為合，果如此，絕大多數市民肯定不同意，董特首如果政績是歷史上最好的地方長官之一，市民對他膜拜唯恐不及，還搞甚麼七‧一大遊行要求他下台？
關先生所列舉的董特首優點，縱使是真確無誤，祇是作為行政長官的需要條件（necessary conditions），而非充分條件（sufficient conditions），要評價一個人在其位是好是壞，一定得從其工作效果和其展露的性格才能是否與其職位相適應去判斷。相適應謂之稱職，反之則否。
關先生評特首顯然不是從這個角度著手。但千萬別見笑他，許多人（特別是管理者）在用人及量人時亦時常犯這個錯誤。數年前，我對轄下一個分行經理死保一個業績長期差劣的營業員A君十分費解，乃問他為甚麼。他講了A君許多許多優點，我隨即問他，一個能做出業績的營業員需要甚麼條件？分行經理又陳列了許多點。我最後問他，你有沒有發覺，業績好的營業員所需條件，你所列出的，A君一個也不具備。分行經理沉默了好一會，道：「王生，我知道怎樣做了。」隨即立刻將A君解職。
關先生現時所做的，與醒悟前的分行經理完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