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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雲記者會所為何來？(2)

(原文發表於2010年3月30日)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    論玄，這句最玄，很有點古龍語錄的味道。在他的武俠小說裏，古龍最好透過箇中人物說幾句好像很富哲理的話，信手拈來便有：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最大的敵人」

 

「你最好的朋友是你最可怕的敵人」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信任的人可能就是出賣你的人」

 

但古龍有時會說正確的廢話，例如「死人是不會說話的」，講了等於沒講。「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其實亦是類似的正確廢話。這兩句廢話源自晚清小說《龍圖耳錄》，意謂謊言祇能蒙蔽人一時，不能欺騙太久。誰在說謊？陳志雲沒有明言。但話是他說的，大家自然意會到他不會將自己放在謊言者之列，謊言者祇能是別人，可以是舉報者，可以是廉署，更可以是報導的傳媒。在這裏，正確的廢話被運用得恰到好處，令人不覺相信陳志雲可能是清白的，他祇是被小人陷害！

 

陳志雲通篇發言，不是巧妙地暗諷別人，就是巧妙地為自己洗脫。你不能據此攻擊他，他完全可以否認得一乾二淨，反擊說那祇是你個人的猜想。在不可以講任何說話的時候，陳大師竟然可以透過一連串講了等於沒講的說話，傳達了一連串含意豐富的弦外之音，高明！

 

發言內容本質是示人以強，陳志雲在記者會上所展示的軀體語言亦同樣示人以強。此刻你再沒看到他被廉署以手銬扣押的狼狽相，看到的他卻是梳洗整潔、一身剪裁合宜的名牌衣著，帶著微笑，一派氣定神閒，談笑用兵，彷彿陷入困境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對手。

 

犯了錯，一般來說，示人以弱勝過示人以強，最低限度較易爭取公眾的同情心和削弱對手攻擊的狠心。陳志雲反其道而行之，大抵因為：好勝及心高氣傲作祟，裏子固然重要，但面子更重要，明知示人以強有不良後果，都要強勢出擊；認定要置他於死地的對手不會因為他的示人以弱而減輕攻擊力度，既如此，就用不著低聲下氣，忍氣吞聲；此等官司，動輒拖二、三年才會結案，期間他仍要行走江湖，仍要見人，如果輸陣兼輸人，以香港人普遍勢利及一沉百踩的德性，你叫陳志雲怎能不死撐呢！

 

陳志雲的發言，技巧地以弦外之音言志，多少仍保留以往的顧盼自雄，他能爭取到公眾 (先別提對手) 的同情嗎？我看很難！他太聰明、太冷靜、太善辯、太懂得部署及太愛出風頭，這是公眾素來留下的印象，有這些印象，不容易對其動聽的話產生信任和同情。

 

是誰舉報志雲幫？傳媒都說是無線極高管理層大義滅親。從種種蛛絲馬跡去看，我同意這種看法。「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最大的敵人」，還有誰較掌握充份資料證據的無線極高管理層更了解陳志雲？

 

廉署迄今仍未檢控陳志雲，不論會否檢控，以及檢控是否成立，陳日後已無可能重返無線電視甚至轉到其他大機構再任高職，畢竟他個人誠信經此一役已損毀殆盡，才高八斗都沒用。

 

如果被檢控，陳志雲脫罪的機會高嗎？根據表面資料，陳和他的親信密友違規貪瀆歷時已久，最少二、三年，涉事的範圍又廣，肯定罪名多多，罪證纍纍，逃得一，逃不了二，逃得二，逃不了三，完全脫罪的機會微乎其微。能脫大罪 (五年或以上的刑期)，已是萬幸！

 

- 完 -